屠苏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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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小型晚会，人来得却比预想中多得多，连礼堂最后的看台上都站满了各个年级的学生。赵磊和王源事先收到了李振文送来的入场券，坐在观众席上。赵磊看着依旧不断涌进礼堂的学生们，其中不乏许多眼熟的同学，似乎也有其他专业的学长学姐。他有些纳闷道：“平时没见大家这么积极啊，还是说今天这个晚会有什么爆点？”王源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解，却趁赵磊向邻座打听时，低头在手机上迅速输入了一条，“我们在第五排正中间。”在几个邻座同样表示对晚会爆点一无所知后，赵磊彻底打消了探听的心思，喃喃道：“估计大家是期末周都憋坏了，难得有个机会放松一下，能不参加吗？”王源在旁边低声应和，但笑不语。整场晚会平淡无奇地进行着，有歌曲，有舞蹈，有小品，还有一首钢琴独奏，和往常的联欢晚会没什么区别。行近尾声，赵磊捂着嘴打了个浅浅的呵欠，有些坐不住了；“源儿，咱回去吧，我国经还没复习完呢”王源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舞台上：“都最后一个节目了，坚持到结束吧。”赵磊靠在椅背上抱怨：“这扇子舞好无聊啊真不晓得为什么这么多人凑热闹”舞蹈社跳扇子舞的几个姑娘在台上摆出了收尾动作，伴奏音乐终了，本应该上场念谢幕词的主持人却迟迟没有登台。赵磊盯着舞台上渐暗的灯光，微微皱眉。倏然间，一束追光灯打到了观众席的一角，坐在第一排的男生缓缓起身，手持话筒，微低着头，侧影修长挺拔。“晚会的最后，我有几句想说。今天在场的很多人都收到了匿名的邀请函，我想大家肯定在好奇为什么会被邀请参加这场晚会吧我坦白，这些邀请函是我随机发出的，里面有我的朋友，有我同专业的同学，也有许多陌生人，首先我要对各位的到场表示感谢。今天我站在这里，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件事情。”男生一边说着，一边走上舞台，鹅黄色的追光灯一路跟着他的脚步，直到他转过身面向台下，英俊的面庞展露在明亮的舞台灯下，有些硬朗的轮廓也被光线柔和了。他的嗓音低柔，好像吹面不寒的和煦春风，无比自然地接着说道：“这件事情可能公布得有点突然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，喜欢很久了，只是我一直没发现。就因为我的迟钝，害我错过了追求他的最佳时机。”台下一时静寂，几乎所有人都因为男生的大胆剖白而屏住了呼吸。“在座的各位里，既有我最亲近的朋友，也有素不相识的同学。今天我的目的，不是向他告白，而是向所有人坦白——我喜欢上了这个男生，虽然我一度不愿承认，可我就是喜欢他，也想和他在一起。现在我还不确定他是否愿意接受同性的喜欢，也不想给他造成困扰，所以我就不提他的名字了。只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心里话——”男生的视线越过重重人群，抵达了第五排中央，幽深的眸中，似乎藏下了一整个日落黄昏，满天暖橙的霞光，涤荡温柔。他张了张嘴，说。“我喜欢你。”又一遍。“我喜欢你。”最后一遍。“我喜欢你。”舞台灯光霎时全灭，台上深情的男声也戛然而止。观众席沉寂了足足十几秒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“陶泰k大最帅”，一瞬间，整个礼堂似乎被点燃了，口哨声，掌声，欢呼声，此起彼伏。王源听得眼角也含了泪，转身望向已经听得傻掉的人，拿手肘捅了捅他。“喂，磊哥。”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，赵磊动作迟滞又缓慢地偏过头，有些潮湿的眼瞳细微颤抖，半晌，才哑着嗓子道：“你早就知道了？”“嗯。”王源看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，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。赵磊咬住苍白的唇，喉结轻轻滚动，抑制住了升到了嗓眼儿的那一声哽咽。他垂下眼睑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。王源凝目望住他努力隐忍的样子，问：“赵磊，你喜欢他吗？”“不喜欢。”王源怔了一秒：“不喜欢？”对方狠狠抬起湿润通红的眼睛：“你们几个，合起伙来耍我，很好玩吗？”“一点也不好玩，”王源这把听明白了，咬了咬牙，眸光沉沉地道，“和晚会的导演商榷，和所有工作人员协调，制作一百份邀请函，还要召集一百个陌生人，你觉得好玩吗？”赵磊的肩膀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下。王源暗暗提了口气：“陶哥应该还在后台跟工作人员道谢。你如果不喜欢他，现在就去告诉他，你对他没兴趣，之前在厦门也只是和他玩玩而已，让他别搁这儿费劲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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