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简嘉,你没事吧?”赵凤年问。
简嘉回过神,麻木地摇头,她看见赵凤年换上了一件假两件衣服,就好像他们当年学校的校服内搭一样。她苦笑一下,说:“好像又有点回去了。”
“你真的没事吗?”赵凤年再问,“我知道,这场戏对你来说不容易。”
简嘉低下头,泪水已经在眼眶中,“哥,我们上场吧。”
背景音乐响起,简嘉坐在了女主角的病床前。她久久地盯着化着病容妆的女主,突然轻笑着,她伸出手,撩了一下女主角的刘海,喊了一声:“妈。”
台下的导演紧张地问:“简嘉怎么不按剧本来?”江尔也紧张地看着一切。
但很快,简嘉又按照流程走了。赵凤年走了进来,与她对了排练了几十遍的台词,简嘉始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。
直到女主角的脸上盖上了白布,简嘉的情绪才真正爆发出来,她隐忍着哭着,又低声地呐喊,她将并不被爱护的女儿的心声诉说,满腹的委屈与心酸。
她趴在女主角身上,哭得全身都抽了,直到剧情结束,她还惯性地在一旁抹眼泪。
不得不说,简嘉收放有度的表演的确让在场的很多人感同身受,底下的观众不少也跟着抹了眼泪。直到这场戏结束,简嘉还跪在地上,脸上流着泪痕。有人走过去,安慰了她两句,最终,江尔上台,站在了她面前。
简嘉抬头一看,对江尔笑了,问:“我演得好吗?”
周围的人已经在收拾了,他们这一组是今天最后一场戏,客套的话都说完,大家更想尽快进入下一个环节里,其他人都已经去补妆了,只有简嘉还留在台上。
江尔将简嘉扶了起来,问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“就那样吧。”简嘉苦笑,“你知道吗,我以为我演的时候会想起妈妈,但其实我并没有。”
江尔有些意外,他以为他刚才看到的,是简嘉真情流露,是本色出演。那真实的情况是什么?
现场评委和观众对所有素人演员进行了打分,结果会在第十一期之后整合并透露出来。简嘉大概知道自己得了不错的分数,毕竟出来时,所有人看她都带着笑意。
☆、第40章
简嘉摇摇头,“我现在不想见其他人。”
她刚发泄完情绪,身心俱疲,实在不想应付别人。江尔会意,带着她往她家走。但他们并没有上楼,而是在小区外的路边停下,江尔将窗户摇下一点,冷风灌进来一些,两个人都些许清醒了不少。
简嘉撑着自己的头,先开口说:“你知道吗,我妈从楼上掉下来后,当场就没气了。我当时压根没哭,进了灵堂都没哭。”
江尔看着她,心疼得不行,他以为她那时候会哭到晕厥,没想到是反过来的情况。或许,她后来的失忆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?他伸出手,为她抹掉刚滑落的泪,并不说话。
“我也是这几天认真想,才想起来的。”简嘉笑着,很勉强,“所以,和戏剧里不一样,我从来没和妈妈好好告别。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,原来演戏并不能治愈人本身。那始终是别人的故事。”
江尔为她递上了纸巾。
简嘉却真正笑了起来,“江尔,我想起了好多事情,我想起来了,我妈没犯病的时候,她也经常给我做早餐,晚上陪我做卷子,五月份的时候很热,她还在我睡觉的时候,帮我赶蚊子。”
这几天,抹开了血腥的记忆,隐藏在底下的,她看见了那个温柔的女人,在二人相依为命的岁月里,曾经将所有的温柔倾注给她。
“我怪过她的。”简嘉忍不住哭着,说,“我怪她为什么要被我爸骗,为什么让我上不了学,为什么生病。但是我工作以后,我就原谅她了,她当时只是生病了,她也不想那样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长久的沉默之后,简嘉终于平静,她说:“我妈她肯定也已经原谅我了。”
原谅她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,原谅她只想着自己的前途。因为她当年也还没长大。如果妈妈能够与她告别,也一定十分心疼她。就如这八年以来,每每想起妈妈的脸,就心疼不已的简嘉一样。
“肯定的。”江尔很确定。
“等节目结束,你陪我再去看她一次吧。”
“好。”
当天晚上,江尔搂着简嘉睡的。她今天太累了,两只眼睛都是肿的。两人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入睡,什么也不做。
*
节目圆满落幕,已经是临近春节之前了。庆功宴上,作为获胜者的简嘉并没有出席宴会,她早就和江尔坐上了前往X市的飞机。
落地之后,陆唯和杨廷东两人在机场接的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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